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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为何?!

赵越道,“你若是不愿意”

陆追松了口气。

赵越继续道,“那也没有用。”

陆追笑容僵在脸上。

赵越道,“多谢。”

陆追只好道,“不必客气。”

赵越拿着刀进了卧房。

陆追头痛,伸手揉揉太阳穴。

明明就是他二人的事,为何吃亏的却总是自己?

城外军营,众人正在吃午饭,木青山拿着一个鸡爪子啃得很是认真,手指油乎乎。

尚云泽道,“没想到你会喜欢吃这些。”

“好吃。”木青山道,“鸡翅也好吃,鸭锁骨也好吃。”

尚云泽帮他擦擦嘴,“喜欢就天天给你买。”

“那就没意思了。”木青山道,“就是偶尔吃一顿才好玩。”

尚云泽递给他一个包子,“吃一个,不然下午会饿。”

木青山凑过去咬了一口,继续啃鸡爪子。

尚云泽失笑,拿着包子在一边喂他。

旁边军士早就见惯他二人如此亲昵,倒也没觉得有何异常,还在边吃饭便聊天。

“你有没有听说城外五牛村的离奇命案?”一人道。

“自然听说了,老吴当了一辈子仵作,听说见着也受不了。”另一人啧啧,“全身都黑了啊。”

其余人也纷纷凑热闹,七嘴八舌说自己听说的版本,描述极尽详细,木青山听到之后胃口全无,“不吃了。”

尚云泽心里不满,扭头扫了那几个军士一眼。

众人全无觉察,还聚在一起说天说地,听说那几具尸体已经运到了知府衙门,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出个中缘由。

“让大家说吧。”在尚堡主开口之前,木青山伸手拉住他,“这里又不是我们的地界,管不得别人说什么。”

“下回带你去屋里吃饭。”尚云泽将他的手擦干净,“出去走走?”

“嗯。”木青山站起来,却见温柳年朝这边走了过来。

“大人。”木青山打招呼,“刚打算下午回去府衙看看。”

“师爷有事?”温柳年问。

“也不算什么事。”木青山道,“近几天大家都在说五牛村的命案,听着有些离奇,所以回来问问大人,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。”

“暂时还没有。”温柳年道,“尸体要等下午才会运到,仵作与左护法会一同验尸。”

“案情很蹊跷?”木青山问。

温柳年点头,“的确很蹊跷。”

木青山又道,“可要尚堡主帮什么忙?”

尚云泽站在他身边,听到后觉得心里很是畅快,畅快过后却又觉得自己魔障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成亲之后,自己被他指东便绝对不往西的场景。

“这倒不必,尚堡主日日守在城外,已经很辛苦了。”温柳年道。

尚云泽笑笑,“大人客气,一点都不辛苦。”这倒是实话,日日都能见到这根小木头,两人几乎形影不离,一起吃饭一起散步,一起谈天一起喝茶,晚上还能相对而眠,聊一些温暖琐碎的小事,莫说是在城外驻守一个月,就算是三年五载,只怕也甘之若饴。

“最近军营可有什么异常?”温柳年问。

“没有。”尚云泽与他一道走到无人之处,“穆万雷与穆万雄都和往常一样,甚至连军营都很少出,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营帐中,也不再像先前那样,时时想着要攻打朝暮崖,只是偶尔问一问。”

“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营帐中?”温柳年摸摸下巴。

尚云泽点头,“上次我随口问起,据穆万雷所说是在喂蛊王,还说剿匪之事全凭大人决定。”

温柳年道,“今早我在苍茫山见到了穆家庄的小弟子,去山上采了不少药,左护法说是炼蛊所用。”

“穆家庄的人,炼蛊也不奇怪。”尚云泽道,“只是大人为何会去苍茫山?”

温柳年:……

木青山担忧,“大人为何不说话,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”

温柳年咳嗽了两声,“师爷不必担心,本官只是去散散心。”

木青山吃惊,“去苍茫山散心?虽说苍茫城不大,但要散心还是能找到地方的,何必要跑到山中,怎么也不怕遇到虎头帮的土匪?”

尚云泽笑得颇有深意。

温柳年继续咳嗽,“无妨,赵大当家对山中很熟悉,不会有危险。”

木青山:……

赵大当家?

尚云泽在他后腰轻轻掐了一把。

木青山识趣闭嘴。

“大人来城外有事?”尚云泽换了个话题。

温柳年点头,“还请尚堡主以后能多加留意,务必不要让穆家庄这头出什么乱子。”

“自然。”尚云泽道,“大人不必担心,我自当全力而为。”

“辛苦堡主与师爷。”温柳年道,“等到此事之后,本官定然摆酒相谢。”

“大人客气了。”木青山道,“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,何来辛苦。”

尚云泽则是很想说,我来摆酒,你准备贺礼便好。

是真的很想立刻便将人拐回家。

晚饭之后,几具尸体被送进了府衙,沿途百姓又想看又不敢看,个个都在窃窃私语。

仵作房位于偏院,有暗卫把守外人也进不来,所以赵越与陆追也过来看究竟。

温柳年伸手想揭开白布,却被赵越一把握住手腕。

其余人默契往四处看,有着特殊的回避技巧。

“大当家有事?”温柳年有些疑惑。

赵越道,“已经过了十几天,指不定成了什么样。”连虫子都怕,还要看这些?

“要破案,自然要看尸体。”温柳年道,“先前在云岚城的时候有桩画舫爆炸案,满河都是尸首残骸,比这要惨烈许多。”

赵越还是不想松开手。

温柳年用力挣开,揭开了尸体上的白布罩。

赵越微微皱眉。

尸体如同卷宗中说的一样,遍体焦黑如同被雷所击,莫说是五官,就连男女都极难分辨。

即便是多年行走江湖,赵五也有些胃中不适,花棠倒是与温柳年一起仔细查看,全无任何异常。

赵越忍不住便与赵五对视一眼,在彼此眼中都找到了一丝“同是天涯沦落人”的……感慨。

“不像是被雷劈中。”温柳年道。

“绝对不是被雷劈中。”花棠也摇头,“且不说同时七个人被雷劈死,这种可能性有多大。单看尸体也不像是雷击致死,如此焦黑如柴,又过了十几天还不坏不腐,倒更像是中毒脱水而亡。”

“什么毒?”温柳年问。

“要查了才知道。”花棠道,“给我三天时间。”

温柳年点头,“有劳左护法。”

“再这么看下去也发现不了什么,诸位回去休息吧。”花棠道,“我与小五留在这便好。”

看着那些尸体,温柳年轻轻叹了口气。

赵越看着他一脸烦忧的样子,心里无端便有些发堵,也有些憋屈憋屈自己什么都帮不上。

书呆子就该笑眯眯的,现在这样像什么样子?

从仵作房出来后,温柳年坐在书房,想要再处理一阵公务。

赵越在院中停下脚步。

陆追识趣道,“我先回去,大当家请自便。”

赵越大步进了书房,连一刻犹豫都没有。

温柳年正在泡茶。

“还不睡?”赵越坐在他对面。

“睡不着。”温柳年递给他一杯茶。

赵越道,“你就算十天不睡,那些尸体也不会自己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温柳年道,“只是睡不睡得着也不由我。”

赵越道,“再看半个时辰,然后便去歇着。”

温柳年道,“好。”

烛火微微跳动,赵越抱着刀坐在一边,安安静静陪他。

温柳年刚开始还有些不自在,后头忙起来也就顾不上,一件件处理手头的事情,神情很是认真。

从赵越的方向,刚好能看到他的侧脸,轮廓很是清雅秀气,唇色很淡,偶尔自言自语的时候,看上去挺招人喜欢。

赵大当家心想,这大概是世上最好看的一个书呆子。

将手里的卷宗整理好,温柳年伸了个懒腰,又拿起下一本,却被人压住。

赵越敲敲他的鼻子,“说好半个时辰。”

“这么快?”温柳年有些意外。

“睡觉。”赵越道。

温柳年道,“再看最后一点点。”

赵越道,“不准。”

“就一个。”温柳年伸出一根手指。

赵越道,“半个也不准。”

温柳年道,“但是我不困。”

“不困也要睡!”赵越瞪眼,然后在他开口之前,便将人抱起来大步回了卧房。

温柳年:……

暗卫正在吃宵夜,见状纷纷吃惊张大嘴。

这种一日千里的进展啊……

眼看温大人喜事将近,我们却还没准备好礼金,这真是非常捉急,很值得让宫主涨月钱。

由于赵大当家实在太凶,所以温柳年也只好妥协,叫来热水洗漱宽衣,乖乖爬上床看他。

赵越头疼,“你眼睛还能不能更亮一些。”

温柳年道,“不困。”一早就说了,是你自己不信!

赵越往香炉中倒了些安神散。

温柳年问,“是什么?”

赵越凶巴巴道,“春|药。”

温柳年:……

暗卫在窗外倒吸冷气。

我们什么都没听到。

“趴下。”赵越坐在床边。

“要做什么?”温柳年表情无辜,又往被子中缩了缩。

赵越不满,“你怎么什么都要问?”

温柳年道,“子曰,不耻下问。”

赵越胸闷,索性自己伸手将他翻过来,命令道,“趴好!”

温大人:……

隔着一层薄薄里衣,赵越在他肩头按揉,力度刚刚好。

“嗯……”温柳年小声哼了一下。

赵越表情一僵,“你这是什么声音?”

温柳年闭着眼睛,“舒服。”

“以后没事做多走动。”赵越继续帮他按摩,“知不知道?”

“知道。”温柳年明显敷衍。

赵越咬牙,“明日我就将你书房的椅子丢掉。”

温柳年声音懒洋洋,“好。”

大手在背上一路游走,最后停在腰上。

“痒痒。”温柳年躲了一下。

赵越抽抽嘴角,“怎么都是肉。”

温柳年厚着脸皮道,“嗯,我肉多。”

赵越又捏了两把,嫌弃道,“哪有清官像你这样。”

“清官该是什么样?”温柳年回头。

赵越道,“瘦。”

温柳年捏了把自己的腰,笑嘻嘻。

“睡吧。”见他笑出来,赵越也稍微痛快了些。

空气中有淡淡花香,温柳年闭上眼睛,倒是很快便睡了过去。

赵越帮他压好被角,起身出了卧房。

第二日一大早,温柳年便带人去看修路的进展,直到吃过晌午饭才回来,花棠恰巧从院中出来,“大人回来了,我刚准备回仵作房。”

“可有什么发现?”温柳年问。

“有,不过线索不多。”花棠道,“那些尸体腰间都有条勒痕迹擦伤,像是被铁鞭捆过。”

“看痕迹像是生前还是亡故之后?”温柳年又问。

“不像生前。”花棠道,“应该是在殒命后,被人用铁鞭捆过。”

“如此蹊跷?”温柳年微微皱眉。

“大当家早上也来过,问明情况之后说要再去一次五牛村。”花棠道,“现在应该已经出发了。”

“又去?”温柳年闻言意外。

“大概是因为上次一无所获,所以心有不甘。”花棠话中有话道,“大当家是真的很想帮到大人。”

温柳年摸摸鼻子,“可有说何时回来?”

“五日之后。”花棠答。

“与陆二当家一起?”温柳年又问。

“没有。”花棠摇头,“大当家此次是单枪匹马一个人去的。”

而在隔壁尚府,陆二当家正在自斟自饮。

真是万万没想到,朝暮崖大当家,居然会有如此心甘情愿为官府跑腿的一天啊……

作者有话要说:明天继续大章节>~

【第49章-山中突变】英雄救书呆

五牛村依旧和先前一样波澜不惊,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,似乎已经忘记了荒郊野地那几具来路不明的焦黑尸体,连提也不会有人再提。

正午时分,村子里的男丁在劳作完之后,纷纷回家短暂午休,调皮的小娃娃也被自家娘亲哄上了床,四周很是安静。

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娃娃正在村口玩,手里拿着一个风车四处跑,很是欢快,却没注意脚下踩了个石头,顿时整个人都向前扑去。

一个黑衣男子大步上前,将他接到了怀里。

小娃娃惊魂未定,仰头睁着大眼睛看他。

“小心。”黑衣男子头上戴着斗笠,看不清五官模样,不过声音却很好听,“你爹娘呢,怎么一个人在这?”

“爹娘在家里。”小娃娃得意,“我偷偷溜出来的。”

黑衣男子自然就是赵越,他方才又去城外看了一眼,就见那片菜地依旧保持先前的模样,除了中间被压的那块有些变黄枯萎,四周依旧茂盛翠绿。于是便折返五牛村,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线索,却一来就看到这个小娃娃摔倒。

“你是大侠吗?”小男娃娃问他,眼底有些兴奋。

“我为何要是大侠?”赵越与他一起坐在石头上。

“爷爷给我讲过故事。”小娃娃认真道,“大侠都是黑衣裳,蒙着脸。”

赵越递给他一块花生糖,“等你上了学堂,就会知道故事也未必是真。”

“我不想上学堂。”小娃娃道,“想练功夫,还要骑着大鸟飞。”

“大鸟?”赵越心里一动,“在村子里?”

小娃娃摇头,伸手指指天空,“是从外面飞来的。”

“经常来?”赵越又问。

“没有。”小娃娃道,“很难见到的,只有一次是在傍晚。”

“有多大?”赵越帮他擦擦嘴角的糖渣。

“这么大。”小娃娃伸出手,使劲抡了一个大圈,“黑色的,一下就会从天上飞过去。”

“小石子儿。”有妇人在村里叫。

“是我娘亲。”小娃娃从石头上跳下来,“我要走了。”

“不要将见过我的事告诉别人,好不好?”赵越蹲下看他。

“好。”小娃娃点头,“我知道,你是大侠!”

赵越笑笑,“嗯,我是大侠。”

小娃娃将手擦干净,蹦蹦跳跳跑了回去。

赵越站起来看了眼天空,若真有黑色的大鸟,那野菜地中凭空出现的尸体便能解释得通被巨鸟抓着从空中丢下来,自然不会在四周留下任何走动的痕迹。

过了一阵,午休的人们逐渐醒来,村中又重新开始有了声响。男人们三三两两,扛着农具继续去田间劳作,其中有个吊儿郎当的汉子名叫牛大,还没走两步路就开始打呵欠,到了田间之后,更是索性找了块向阳地蒙头睡过去。

周围庄稼菜地都是一片郁郁葱葱,只有中间一块垄得乱七八糟,莫说是种菜种庄稼,就是单看着也闹心。其余人忍不住就摇头,也难怪三十出头还是光棍一条,这幅懒散样子,可怎么养得起妻儿。

日头一点一点落山,大家伙都拾东西准备回家吃饭,牛大也伸了个懒腰起来,胡乱锄了两下地后,便跟着晃晃悠悠回了村落,推开一闪破破烂烂的木门,将农具随意丢在墙角,准备煮些土豆做晚饭。

从缸中捞出一块咸菜丢在砧板上,牛大一边切一边想,下回该去谁家讨些肉吃,肩头却骤然被人拍了一下。

“谁啊?”牛大险些切到手,于是恼怒回头,就见身后站着个黑衣蒙面男子,身材甚是高大,顿时惊得魂飞魄散,本能就想往外跑。

“不用怕。”蒙面男子声音沙哑,“我是来送银子的。”

“送什么银子?”牛大惊疑未定。

“路过五牛村,顺便来此处打听一件事。”赵越道,“你若是恰好知道,那便有银子拿,而且数目不算少。”

牛大犹豫停下脚步。

“我与你无仇无怨,况且这家徒四壁的样子,也没什么好抢。”赵越道,“所以大可不必紧张。”

“你要问什么事?”牛大问。

“关于村子附近的黑色巨鸟。”赵越道,“你可曾见过?”

“真的有?”牛大吃惊。

“你不知道?”赵越微微皱眉。

虽然很想拿银子,不过对方一看便知不是善茬,牛大也不敢随口胡言,于是老老实实道,“一个多月前,村子里有几个小孩去山里玩,说是看到有大鸟飞过去,不过大人倒是没几个相信,都说祖祖辈辈从未出过这种事,定然是小娃娃们在调皮乱说。”

“你当真没见过?”赵越又问了一遍。

牛大摇头,“只有那几个小娃娃见过。”

“除此之外,村子里还有什么异常?”赵越继续问。

“还有就是前些天,村外野菜地里凭空冒出了不少尸首。”牛大道,“县太爷查也没查明白,听说已经报到了知府衙门。”

“最近没有外人进村?”赵越问。

牛大摇头,“没听人说起过,应当是没有。五牛村很小,就算是谁家来了亲戚也会传遍全村,更别提是陌生人。”

“多谢。”赵越往桌上放了锭碎银,冷冷道,“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见过我,否则会是什么后果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
“自然自然。”牛大赶紧点头,“

赵越转身出了厨房,似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,便消失在了院子里。

牛大拿着银子,小心翼翼往外看。

乖乖,还当真和说书人嘴里的一样,大侠都是飞檐走壁,从来不踏踏实实走路。

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,吃晚饭的时候,温柳年问,“大当家是今日回来吗?”

花棠点头,“应当是。”

温柳年道,“晚上也该到了吧。”

花棠道,“深夜也有可能。”

温柳年心不在焉吃了两口饭,便又忍不住扭头往门外看,一副痴痴盼郎归的架势。

暗卫凶猛往嘴里刨饭,既然宫主不肯给我们涨月钱,那便只有多吃一点,才有力气去帮城中的百姓砍柴挑水砌墙建屋讨债看风水,好换些银两回来。否则等到温大人成亲的时候,弟兄们万一手头拮据凑不齐礼金,传出去简直给公子和少宫主丢人至于宫主会不会丢人,我们并不是很在乎。

陆追慢条斯理帮自己斟了一杯酒,朝暮崖若是能办场喜事,一定会很热闹。

小院门吱呀呀响了一声。

温柳年迅速站起来。

赵五拎着两包点心走进饭厅。

温柳年:……

其余人纷纷泄气,居然是小五。

感觉受到了莫大欺骗。

“……都看着我做什么?”赵五纳闷。

“去哪了?”花棠道,“怎么现在才回来。”

“帮你买了两包花瓣糕,据说很好吃。”赵五将纸包放在桌上,觉得后背有些发凉。

自己只是出去买了包点心,为何回来之后,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