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64 章(1 / 1)

六岁,从来都是前呼后拥,哪里吃过什么苦头。

跟着一个女文青出去算怎么回事?

万丈悬崖,我不在崖顶,不在崖下,我在半腰。

上不去,下不了。

身上没有任何防护措施。

稍不注意,粉身碎骨。

“他……出去做什么?去哪里?”我放不下他,我承认。

我拿起来的那一刻起,就再也放不下了。

至于那个项链,明显是齐悦儿的问题,萧谦墨三次给我,我三次让他失望。

“我不知道,墨爷其实也不是什么都告诉我!所以……”

“嗯,我知道了!”

————

那天之后,萧谦墨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
我甚至,打车去他法式别墅外面,等候过一整天,没有等到他的身影。

隆冬过去,春han料峭也过去。

我每天的生活,是跟着棉老,六七点起床,吃早餐,散步。

谈心,午休。

然后午饭过后,午睡三小时,去darknight上班。

凌晨回去棉老那里……

还记得有一天,我不知不觉走到小区,我住过的地方,那里面,每天还有白玫瑰么?

疯了一般地打电话,让物业给我开门。

大半夜,物业骂骂咧咧过来,说业主不让任何人开门。

我死心了。

他把最后的路,封死了。

他或许,知道我会回来?所以,让物业,拒绝了我的要求?

是,当初是我自己要走!

还把钥匙锁进去了。

我给东北老板打电话,他在那边支支吾吾,说既然我不想住,那就不要问他这房子的来历,不要问他要备用钥匙。

我一再坚持。

他说:“你喝多了,早点休息!”

八个字,彻底把我打回原形。

摇摇晃晃,走出小区,走到街边,打了车,回棉老家里。

……

春末夏初,是立夏的那天。

离他离开,已经四五个月。

每天都在数着日子过。

但是在立夏这天,我和客人第一lún推杯换盏后,回到办公室抽烟休息。

忽然之间的筋疲力尽让我觉得,原来孟姐也不容易。

原来,我也开始苍老。

体力就是身体素质的直接体现。

老六满手鲜血闯进来,说他杀了人的时候,我的烟还剩下三分之一。

吓得我赶紧跑过去捂住他的嘴,把门一下子关上,并且吩咐门口的qiáng子,不让任何人靠近。

老六一把将我抱在怀里:“苏苏。苏苏……我脾气越来越bào躁,我……我控制不了!我……我……苏苏……我害怕……”

将近一米八的老六,就这样把我抱着。

全身冰凉,汗水都湿透了后背。

“六哥,你先放开我,在沙发上坐着,我给你倒水,先喝杯水!”我安抚道。

结果,老六直接跪到地上:“苏苏,苏苏……墨爷如果回来,知道这件事,我……我肯定会被他……我……”

“不会的不会的!”我抱着他的头,让他靠着我的小腹,“墨爷心疼你,重视你!他不会让你有事!”

“不,我让他失望!他从来不会放过让他失望的人。”

我瞬间没了话说。

我就是让他失望了,所以他走了,所以……

他彻底放过我,但更让我深陷其中。

“我去给你倒水,你先洗手,然后坐下,抽根烟!”

他点头,听话地把手洗了,拼命洗,拼命搓。

我没有问他,杀了谁,为什么杀。

我知道他已经没有理智,尤其是当时。

我和他谈到深夜,茶水喝了很多。

最后,我说:“你走吧!我这里有钱,你去另外的地方,好么?”

“不……”他拒绝,“我已经离不开这里。”

“你……杀了谁?”我问。

他双眼发红,几乎要流出血来:“一个学生,大学生,才十八九岁。我……”

说着他突然扑过来,直接掐住我的脖子: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……你是不是要把我交给警察,你是不是要告诉墨爷,是不是不要我了……你……啊……啊啊啊……”

“六……六哥……”我抓住他的手,指甲都快陷进他rou里。

但是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。

老六就像红了眼睛的狼,用力掐着我。

“苏苏,我知道,你们是一伙的,你们……”

砰……

qiáng子踹门进来,冲过来拉开老六。

我拼命咳嗽,难受得要命,端起桌上的凉水,一口guàn进去。

“qiáng子,别动他!”我喊着。

周芝芝也进来了,看到老六就扑过去抱住他。

“周芝芝,你先出去!老六现在情绪不稳定,你先出去!”

“不!我要和六哥在一……”

“出去!”我一个杯子砸过去。

周芝芝往后退了一步,最后还是qiáng子说了几句,她才肯出去。

我让qiáng子把老六带到当初关孟姐的房间里。

用绳子捆着,再没有别的办法。

从立夏那天,我便让周芝芝每天给老六送饭,换衣服。

一步,也不让他踏出这个门。

当然,警察来过。

我各种搪塞。

幕后老板知道警察过来的事,让我把老六交出去。

我在电话里千求万求,好话说尽,他也没有松口。

最后,只能拜托棉老帮忙。

不知道棉老用了什么方法,老板终于松口,同意。

棉老笑我江湖义气,我低头承认。

我确实把老六当朋友。

找到那个被害者家属,赔了一笔钱,并且承诺每个月有固定的钱给他们。

他们最开始不依不饶,之后我让陈曼帮忙,她带了一些人,不知道和他们怎么沟通的。

他们,才肯善罢甘休。

人死不能复生,但我不能让老六偿命。

我,是自私的。

————

又过了一阵子,一切似乎都稳定下来。

只是心里的空缺,越来越深。

也越来越念那个不知所踪的人。

……

如果有新来的姑娘问我,这个行业需要注意些什么,我一般只有一句话:拿到钱之前,一定要竭尽所能取悦客人,拿到钱之后,一定要竭尽所能让他们下次再来。

要么不做,既然做了,就把自己踩低点。

她们也都做的不错,似乎我这里的姑娘们,都天生是这块料。

这行业容易看透,但没那么容易说透,全靠自己个儿领悟。

qiáng子推门进来的时候,我刚挂上八公分的吊坠耳环。

一扭头,耳环随着动作在脸上刮了一下。

“规矩忘了?”我双手按在梳妆台上,看着满脸络腮胡,年纪却不过二十七八的qiáng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