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70 章(1 / 1)

容,是我依然在和那些会所的客人推杯换盏。

日渐消沉的意志,日益消瘦的身体。

……

见到老六那天,是我透过窗户和木条的缝隙,看到楼下的草坪上,有护士拉着他的胳膊在散步。

他jīng神状态看似来似乎不错。

我心里踏实一些。

完全不知道,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多久。

只知道,日出日落,又是一天,而我还是没能等来自由。

我不曾知道监狱里的生活,但是我现在的状况,跟着有什么关系。

还记得第一次出去放风的日子,三个医生,两个护士跟着我。

一出门,窄窄的狭长走廊上,好多跟我穿着一样衣服的男男女女,蓬头垢面,披头散发,嘴里念念有词。

更有甚者,见到我惊叫一声,然后喊着“怪物。”

还有人哈哈大笑,手上被手铐拷着。

一如当初的老六。

心一直发冷,狠心的人,真心狠。

我想到一个故事:

在古老的西方,有一个仆人,去巴格达市场赶集,在那里遇到一个死神,死神扮鬼脸吓唬他,他立马回家找他的主人,请求主人给他一匹马。

然后,仆人骑马飞奔逃离到另一座城市,麦加。

主人很生气,亲自到巴格达市场去找到死神,质问死神为什么要吓唬他的仆人。

死神说:“我没有吓唬他,我只是做了个诧异的反应——他为什么会在巴格达出现?因为今夜,他与我再麦加有约。”

这个故事,曾让我几天不能入睡。

它主要讲述一个道理:躲不过的。

是,我躲不过被关在这yīn冷的地方。

老六亦然。

到了草坪,我想搜寻老六的身影,可他今天没有来。

呵,算不算讽刺?

我们住在同一个地方,病房也不远,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。

jīng神病院的岁月,无异于监狱。

起初的挨打,到现在我并不反抗。

他是要让我在这里待到老么?

草坪上,也是各种张牙舞爪的人,也有喃喃自语。

我清楚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,但我似乎慢慢地,在融入。

这是个可怕的意识。

回到病房,床头竟然放着一个异形玻璃瓶,透明,只有一半的清水。

白sè玫瑰,孤独地放在里面,靠着玻璃瓶瓶口。

我疯了一般,冲过去把瓶子拿在手上,往地上一砸……

嘭……

玻璃渣子碎在地上,水也在地上。

我不顾护士的阻拦,抬脚就往花上踩。

如果说,起初我还抱有希望,不是他。

那么现在,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。

这花,没刺,但扎醉了我的希望。

护士再一次qiáng行把我四肢固定在床上,一支针管直接扎进我的静脉。

不知道他们给我注射了什么。

但是,我很快安静下来。

尽管大脑是清醒,是活跃的,但是身体,已经不受控制。

似乎肌rou的机能在慢慢消失。

从那天起,病房里每天都会有一枝新的白玫瑰。

由护士带进来。

我问她们,是谁的行为。

没有人回答我。

可怜又可悲。

日日月月,我不知道今夕何夕。

难道外面的人,都把我忘了么?

呵……

是不是,真的要我死在这里?

看向窗外,被木条封上,只留了缝隙的窗外,我知道,已经是秋天。

我进来的时候,是什么季节?

这个问题,我思索了好几天才有答案。

不知不觉,又过了一个季节。

每天,我不愿意梳头发,不愿意穿鞋。

蓬头垢面,赤脚踩在地上。

这里最可怕的,真的不是rou体的禁锢,而是对你jīng神的折磨。

一点点,折磨你。

让你明白,在这世上,你不过是一个弱者。

我越来越害怕光。

越来越害怕天亮。

每当病房里有光进来,我都会把头缩进被子里,或者,我会把眼睛捂上。

我甚至,撕了一块布条下来,整天整天地,把它缠在眼睛上。

很害怕,很绝望。

看到光就会害怕,看到光就会绝望。

我甚至,更怕看到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。

这哪里是风情万种的苏苏?

这分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jīng神病患者。

出来混,总是要还的。

我当时抢了孟姐的位置,害她到了这里。

而我如今,渴望抢了齐悦儿的山水庄园,所以,我到了这里。

因果报应,因果循环。

————

第一次,冷空气透过窗户和木条吹进来的时候,我明白,似乎冬天要来了。

那日,我刚睡醒,由于蒙着双眼,所以并不知道天是否亮了。

只感觉后背一阵凉。

咯吱……

门开了。

他们来了,要么给我喂饭,要么给我喂药。

我不用睁眼,也不用取下布条。

有什么好看?

我害怕有光。

可是,这一词的脚步声,似乎与往日不同。

我刚要取下布条,一只手轻轻按住我的。

它在发抖。

按住我手的手,在发抖。

这手的温度,和厚度,我很陌生。

不是医生护士。

紧跟着,我被往前一带,额头撞在一个人身上。

他轻轻按着我的后脑勺,整个身子都在发抖。

我嗓子开始疯狂发疼,喊不出声。

他的手就在我后背,一下一下地,安抚我,亦哑口无言。

“苏苏,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

手,被人拿起,放在类似chún瓣的地方,被吻了一下。

眼泪流出来,浸湿了布条。。

第140章 苍老了十岁

已经分辨不出这声音属于谁。

我盼望了多少次,盼望有一个人跟我说,苏苏,我来晚了,现在我来接你出去。

这个过程,从有了希望,到慢慢心死。

是一种煎熬。

现在煎熬结束了,我已经绝望了,却又绝处逢生了么?

手指碰到我的脑后,手指轻轻一挑,布条被他扯下。

突然的光线,我本能地用双手捂住眼睛。

可是一双手温柔地拉起我的手,替我擦掉脸上的眼泪。

我半闭着眼睛,好久,才适应了光线。

心里却还是唐突的,又是突如其来的变化。

当初,我不过是和周芝芝探望老六,就被人qiáng行带走,从此囚禁在这里。

现在,我甚至不敢奢望任何任何。

一双手捧起我的脸,替我把头发拨开。

缓缓睁眼,双眼由于光线的差异,再次开始往外流泪。

绿sè的眸子撞进我的